“晚一点？”杨桃不自觉地皱起眉毛，“有多晚？”
“不会很晚，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和张洁的协议一结束，我马上就……”
“你和她的什么协议？”
“你刚才不是看了手机？”
“我只了摁了确认，没看……”杨桃看着丛峰，“我想听你自己解释给我听。”
丛峰闻声微怔，当下把之前和张洁讨论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杨桃的心思有些乱，这和她预想的有出入。
“为什么不？我会像以往一样对你，只不过名义上的事情，单纯是为了合作，她和我都有各自的生活，绝对互不干涉。”丛峰握紧杨桃的手，“你相信我，这都是暂时的，只要合作终止了……就算是不终止，只要过了这个阶段，我就可以和你结婚了。”
“那，如果我不能接受呢。”杨桃侧头看着丛峰，她并非是想要为难这个男人，只是这种地下的关系，她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伟大，可以体谅这个男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她一直期待有了婚姻的束缚，让她可以自然而然地冷却掉的一个理由。
“能告诉我理由吗？”
“没有理由……”杨桃摇头，紧接着问道，“你能接受吗？”
“……”丛峰闻声停了一下，“虽然这样会很难做，但是，如果你不想，我就不勉强你。”他说着抱住了杨桃，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杨桃抬手缓缓搂住了男人的腰，她并非是存心要为难这个男人，只是在心里无法完全只装下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无法全情付出。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杨桃的下巴轻轻垫在男人的肩膀上，她这么问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判定在自私这一列了。
“自私？你是相当自私，不过，这刚好说明你爱我啊。”丛峰弯起嘴角，他吻着杨桃的头发，“就是因为爱才会想独占，我就高兴你这样。”
杨桃勉强扯了扯嘴角，她要怎么说才能让男人明白，她是一个真的很需要婚姻的人呢？告诉他，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无法全心爱你一个人？那根放屁有什么区别。
“饭呢？什么时候上来，我都饿了。”杨桃松开男人，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表情，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如果男人真的很需要这种合作式的婚姻就成全他，同时也成全自己……
温泉的水漫过肌肤，杨桃觉得身上有一种刺刺的温暖，就好像她和丛峰的关系，明明是应该感觉适合的温度，却因为不适应，而降低了享受的感觉，必须要有一种规则强加给她，让她无法回头，她才会好好去体味这其中的感觉，否则，不适应就是不适应。
之后的几天，丛峰都忙于生意，杨桃已经知道了温泉的路，想着没事便过去泡着，望望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趴在温润的石头上，杨桃大半的身子都浸在水里，她看着不远的路面上铺着的雪花，忍不住兴起玩心，将温泉水泼过去一点，看着雪面化下去。
“喵……”
杨桃闻声仰头，一只虎斑纹的小猫就站在树上看着自己，恍然间，杨桃脱口叫道，“泥鳅！”
小猫闻声喵喵叫了几声，抖落了刚刚落到身上的雪花，跳到地上跑开了，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感让杨桃当即就从温泉里爬了上来，跟着跑了两步之后，周围的冷空气让她骤然清醒，她此刻是在日本，根本就不会有泥鳅！
冷清清的院落，冷清清的景色，杨桃禁不住鼻子一酸，蹲在了地上，看着小猫跑远，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骗自己，她根本就忘不了那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结了婚，她也一样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面对丛峰，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杨桃抱着手臂，泪眼朦胧地看着小猫消失的地方，着魔一般跟了上去。
单薄湿冷的浴袍裹在身上，杨桃觉得好像是裹了一层冰皮，她缩着头，看着被冻红的脚趾，吸了吸鼻子，在这个不算远的路程里，她已经迷路了，找不到小猫，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可是脑筋却异常清醒，她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只不过那个让丛峰来抉择的前提已经被她撤销，干脆利落地只剩下……分手，她一定要找到这个男人，不管他还爱不爱她，或者还记不记得她，她决定就这么放纵一把，就算回忆的时候会哭会恨，她都认了。
戴展阳，我来找你了……杨桃在冻晕过去之前，这样想。
“杨桃？杨桃？”熟悉的声音，温暖的被窝，杨桃握住男人的手，睁开眼睛，冲丛峰笑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好端端地怎么跑到外面去冻着，幸好是穿着和服，不然冻死你！”
“恩，我都说没事了……”和服？杨桃一愣，抬头看着丛峰，“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不许你穿着和服去外面冻着！”丛峰搂紧杨桃，用力将她揉进身体，“你真是不让人放心，还有那件和服，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杨桃揉了揉额头，她怎么会记得晕过去之后的事？
“想得头痛就不用想了，我估计你也不认得店名。”丛峰说着松开杨桃，将旁边叠好的一套红色的和服捧了过来，“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我刚才问过店里，他们说这次你的事情是他们服务不周，这套和服刚好是他们这里卖的，就送给你了，不过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也没看到他们卖这种和服，你真是有福气了。”
“你根本也不会在意这些女人的东西吧。”杨桃将和服接过来，抬手摸上去，掌心下厚实的布料里似乎还掺杂着户外的寒气与……那个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