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怎么了?”
见妹妹忽然顿住了脚步不走了,大表哥宫泽川不觉跟着顿住了脚步,关切询问了一声。
二表哥宫泽岩细心察觉到妹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卖菜老农的身上,不觉浅声开口:
“蘇蘇是不是觉得这位卖菜的老爷爷很辛苦,想要帮帮他呀?”
毕竟,他们的妹妹总是那样的善良纯粹。
三表哥宫泽林微微皱起眉头道:“这老头儿胆子不小,竟然敢在这里摆摊卖菜,真不怕城管来了把他逮走啊!”
虽然这个卖菜的老爷爷看起来确实挺可怜的,但是这样不代表他可以在动物园附近的街道上摆摊卖菜啊!
四表哥宫泽风接着三表哥宫泽林的话,笑嘻嘻地说:“或许人家玩的就是心跳。”
“……”
霍子曜明显有些无语凝噎了,只转首看向折身走到卖菜老农身边的小蘇蘇。
“老爷爷,您的青菜怎么卖?”小奶包用奶里奶气的普通话朝着老爷爷询问了一声。
许是因为这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城里小姑娘是第一个光顾他摊位的人,卖菜老农明显有些紧张。
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赶紧将自己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弄干净之后,才朝着小蘇蘇伸出五根手指头。
小奶包朝着老爷爷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看了一眼,天真无邪地问:“五块钱一斤吗?”
若真是没有施加肥料,没有洒过农药的青菜,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但卖菜老农却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忙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道:“不是,五毛钱一捆。”
听到这话,小蘇蘇和她的几个哥哥全都集体惊呆。
实在是太便宜了!
关键是这位老爷爷还把每一捆青菜都扎得十分实在,好大一捧,至少有两三斤。
老爷爷抬眸看向小蘇蘇,冲着这位第一个跟他搭话,支持他生意的城里小姑娘,露出一抹淳朴憨厚的笑容,道:
“娃娃,你如果想要的话,爷爷可以五毛钱两捆卖给你。”
“这么便宜?!”
小奶包的几个哥哥几乎异口同声,集体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他们家妹妹已经可爱到就算不讨价还价,也会让商家控制不住地想为她降价的地步了。
可爱无敌!
小蘇蘇却皱起了眉心,有些担忧地朝着卖菜老农询问道:“爷爷,您把菜卖这么便宜,您能赚到钱吗?”
“哎——”
卖菜老农没忍住长叹了一口气,无比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无奈,他唇角也溢出一抹苦笑,
“就这也没有人愿意买我的菜哟!城里人估计是嫌我脏,可是……我的菜一点儿都不脏啊!”
“年纪大了,没有本事去打工赚钱了,只能靠种菜卖菜赚点钱过日子,现在的钱不好赚,卖一天青菜才赚两块钱,老汉儿没有孩子,家里只有一个生病卧床的婆娘,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熬到明年春天……”https://ensotemple.com
老爷爷忍不住像个祥林嫂一样,用自己家乡的方言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宫家的四个表哥和霍子曜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小蘇蘇却听得格外认真,好像完全听懂了似的。
小奶包认真听完了老爷爷的絮叨,不觉询问了一声:“爷爷,您是梧桐县的人吗?”
闻声,老爷爷明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朝着眼前这个长相洋气的城里小姑娘反问一声:
“娃娃,你怎么知道我是梧桐县的人?”
梧桐县是在帝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每次老爷爷跟这些城里人提起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听说过。
但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居然知道他们那个小县城。
“因为您的口音是那边的,我听出来了。”小蘇蘇轻歪着小脑袋,可爱又软萌。
老爷爷不觉追问一声:“娃娃,你去过我们那里?”
小奶包点点头,奶呼呼地说:“嗯,我在那边的一个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那边的方言我也会说……”
说着,为了证明似的,小姑娘还用跟老爷爷一样的方言说了两句话。
老爷爷的眼睛明显变得格外明亮,一下子都炯炯有神了呢!
“真是巧了!我竟然还能在城里碰见老乡。”老爷爷更加激动地说。
“也不算是老乡吧……”
小蘇蘇否认了这一点,她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是梧桐县的人,因为她是被迫流落在那边的。
那里也是小奶包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
小姑娘有些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因为一些缘故在梧桐县的一个小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我的家人找到了我,就把我从那里接走了。”
听到这话,卖菜老爷爷眸子里再次闪起一抹奇异的光。
“娃娃,你的经历跟我之前听过的一个经历很像啊!”
老爷爷不禁跟眼前这个城里小姑娘说起了自己所听闻的故事:
“我们那边都在传,东李庄村一户人家,按照别人的要求养了一个从城里偷出来的娃娃,把娃娃寄养在那户人家的人,每个月都会给那户人家不少的钱,但那位人家的婆娘心肠黑,把给城里娃娃的钱都给贪咯,给自己亲生的娃娃用,还虐待那个城里的娃娃,把人家孩子给摧残的哟……”
老爷爷啧啧感慨了好几声,似乎在心疼那个备受欺凌的小娃娃,他接着又说道:
“幸亏那个城里娃娃的亲人终于找到了她,把她从那个恶毒婆娘的手里救了出来,现在那个恶毒婆娘也算是恶有恶报,过得那叫一个惨哦!”
小蘇蘇知道老爷爷所说的传闻故事,就是她以前亲身经历的事情,她的眼瞳不觉闪了闪。
对于别人来说,那或许只是令人产生愤懑的故事,但对于她来说,那是令她至今回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瑟瑟发抖的亲身经历。
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
小蘇蘇虽然现在成为了宫家上下所有人的心尖宠,但之前在梧桐县东李庄村所经历的一切,至今都是覆盖在她心脏上的一层阴影。
挥之不去,驱散不开。
听到卖菜老爷爷所讲的故事,霍子曜的目光不觉落在了蹲在卖菜摊位前的小蘇蘇身上。
他也猜到了老爷爷所讲的事情,就是小蘇蘇的亲身经历。
他的眼神中不觉泛起了明显的心疼之色。
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小奶包继续朝着那个卖菜的老爷爷问道:“那个人……她现在怎么恶有恶报了?”
那个人自然是指高冬莲。
宫家舅舅们在把小蘇蘇带走之前,已经报了警,警察叔叔已经按照涉嫌拐卖儿童的罪名将她抓了起来,但好像因为证据不足,她又被放了……
为了满足城里小娃娃的好奇心,老爷爷像是讲故事似的说道:
“那个女人是当地有名的泼妇,从警察局出来后,更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前一段时间他们村在政府扶持下修路,需要占用她家的一点耕地,但那个女人死活不同意,要死要活地跟施工队闹腾了好几天,施工队被迫赔偿她双倍的钱,本来以为可以顺利开工了,但开工当天,那个女人又开始闹了……”
“施工队老板的儿子被那个女人骂爹骂娘的泼妇行为惹急眼了,就找了几个混社会的大汉把那个女人给打了,那帮人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把那个婆娘的脊柱、肋骨、胳膊、腿……骨头全都打断了。”
“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