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就连阳光都比前几天明媚灿烂,照在人的身上,落下一片暖洋洋。
天空湛蓝如水洗,万里无云,不见丝毫浮絮。
大表哥宫泽川的话,成功令霍子曜的脸变得热辣滚烫起来,并且瞬时间蔓延到了脖子和耳根,泛起了明显的红。
但,霍家小少爷依旧傲娇地不愿意承认。
“我……我真的没有……”
意识到自己说话依旧不怎么利索,霍子曜果断顿了顿声,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我更没有害羞,可能是被这院子里的喜庆布置映衬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才有些脸红,其实都是你们的错觉。”
这话听起来,真是一丁点儿的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被农家小院里的喜庆布置映红了脸,宫家四小兄弟和飏飏崽的脸色都很正常。
听到这话,宫家四小兄弟都努力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冲动,宫飏却毫不客气地冲着霍子曜翻了个白眼,道:
“哼!我瞧你整个人都是一个错觉。”
“……”
霍家小少爷成功被噎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对宫飏做出反驳,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新娘子进家门咯!”
瞬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伴随着一连串的鞭炮声响,一个身穿大红色秀禾服的新娘子,在两个中年农村妇女的搀扶下从婚车上下来了,接着便在众位亲朋好友的簇拥下进了门,来到了农家小院里。
一看到新娘子进来了,小蘇蘇的唢呐顿时吹得更加起劲,嘀嘀哒嘀哒,非常喜庆,非常到位,结婚的氛围满满。
似乎没有想到男方所请的唢呐师傅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奶娃娃,女方的亲朋好友都明显诧异地看向吹着《抬花轿》的小蘇蘇,惊奇不已。
众人都很稀罕,一个小奶娃娃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把唢呐吹得这么好!
女方这边明显很喜欢小蘇蘇所吹奏的唢呐声,还特意给小蘇蘇包了一个大红包。
小蘇蘇则一边吹唢呐,一边好奇地看向新娘子,对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新娘子作为婚礼中的主角,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被众人簇拥着,小奶包个子矮,只看到了新娘子秀禾服上的漂亮绣花,完全没有看清新娘子的长相。
新娘子被男方这边带进了堂屋西边的一间屋子,进行这边乡村婚礼上都会进行的各种仪式。
屋里的仪式进行完,新娘子又被带到了院子里,开始对着天地神灵和男方祖宗的牌位进行祭拜,然后村子里的人开始给新娘子上礼,每上一份礼,新娘子都要祭拜一下……
看着那个新娘子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般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逼着行各种各样的礼。
宫家老爷子不觉有些看不惯地吐槽了一声:“哼!全是一堆没有必要的繁文缛节。”
宫家老太太忙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一方水土,一方风情,咱们只看不言,入乡随俗。”
闻言,宫家老爷子轻抿了唇角不再说话,却也不再看这种乡下的婚礼仪式,只扭头看向了自家小奶团子的方向。
瞬时间,宫家老爷子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被净化了,目光一下子变得温柔宠溺。
与此同时,另一边。
“礼仪会让人感觉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繁文缛节只会让人感到蛋疼。”
三舅舅宫珹冷哼一声,便起身从兄弟们身边走开了。
彼时,小蘇蘇已经化为了社交小达人,正在自来熟地跟一个同样被请过来帮忙烘托气氛的师傅说话。
师傅不是吹唢呐的,师傅是专业管理音箱的。
这家人不仅需要唢呐这种传统乐器烘托气氛,还需要比较洋气的流行音乐烘托气氛。
小蘇蘇负责传统,那个师傅负责洋气。
小奶包轻轻仰着小脸看向那个音箱师傅,好奇地问:“师傅,你看见新娘子了吗?长得好不好看?”
音箱师傅点点头,满眼羡慕地说:“好看,这边最近娶进门的新娘子一个比一个好看,都跟仙女儿似的。”
很明显,音箱师傅也想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儿。
闻言,小蘇蘇的眼睛倏然一亮,惊叹了一声:“哇!仙女儿……”
蘇蘇也好想看一看仙女儿般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啊!
只可惜她还是个小奶娃娃,个子比较矮,努力蹦跶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那个貌若天仙的新娘子。
心中好个惋惜了一会儿。
小蘇蘇只觉得自己脑袋上一沉,一只大手轻压在了她的头顶上。
不知何时?三舅舅宫珹已经迈步来到了这边,摸了摸自家小奶团子的脑袋,他朝着那个音箱师傅问道:
“既然是仙女儿一样的新娘子,为什么会嫁到这里当新娘子?”
这里地处偏远,环境恶劣,甚至连地图上都不一定找得到。
宫珹设想过,如果他是出生在这里的年轻人,一定会拼了命地去努力,走出这片大山,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不去做任何改变,一代又一代地继承着落后和贫穷。
而且他看到了那个新娘子,长相特征不像是这边的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人和南方人之间的长相对比还是非常有区别的。
这个音箱师傅也不是本地人,不觉跟宫珹八卦,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本事的花姨,只要钱到位,想要什么样的新娘子,花姨都能帮忙搞到位。”
“花姨?”宫珹眉心微微一皱,追问一声:“她是专业说媒的媒婆吗?”
“她可比媒婆有能耐得多!”
音箱师傅感慨了一声,继续压着声音跟宫珹透露道:“媒婆只是能让单身男女成双结对,花姨不仅仅能让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汉子娶到漂亮媳妇儿,还能充当送子观音,让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有孩子呢!”ensotemple.com
这番话听起来信息量巨大,而且细思极恐。
既然是不孕不育的夫妻,又怎么会有孩子?
就算他们有了孩子也不会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只能是收养的孩子。
可是……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呢?
除非是被偷来的,被拐来的……
这个花姨,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珹不觉轻眯了一下眼眸,自然上翘的眼尾处勾起一抹努力压抑的怒气。
正在这时,新娘子像个任人摆弄的牵线木偶般完成了所有了礼仪,小蘇蘇则按照宝叔之前的交代,用唢呐吹响了第二首曲子——《喜上眉梢》。
三舅舅宫珹就站在距离自家小奶包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家小奶包努力营业,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半点喜色。
因为他在这边到处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看见了一抹悲哀和绝望。
宫家小四宫泽风也化为了社交恐怖分子,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到新娘子的婚房里凑了凑热闹。
但宫泽风回到兄弟们身边的时候却一脸郁闷地问:
“我刚才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结婚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那个新娘子哭得那么伤心呀?”